翁与小莹：第24章 心墙

清晨六点，翁志明被厨房传来的焦糊味惊醒。他趿拉着拖鞋冲进厨房时，小莹正手忙脚乱地铲着锅里发黑的煎蛋，围裙上沾着几滴酱油渍。

1. 沉默的早餐

餐桌上摆着两碗白粥，中间那碟焦黑的煎蛋像块炭。翁志明用筷子戳了戳："昨天那台手术...很棘手吧？"

小莹的勺子突然在碗沿磕出清脆的响。她三天前值完夜班回来就这样，白大褂口袋里还揣着半包没吃完的奥美拉唑肠溶片。

• 客厅的挂钟秒针走得特别响
• 冰箱上贴着过期三天的超市促销单
• 阳台的绿萝蔫了两片叶子

1.1 医院走廊的偶遇

中午送饭时，翁志明在消化科走廊撞见小莹靠着消防柜啃面包。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听诊器，橡胶管像条蔫头耷脑的小蛇。

时间	事件
周三14:30	17床患者突发呕血
周四凌晨1:15	抢救失败记录签字

护士站的实习生小声嘀咕："姜医生这两天都没换鞋..."翁志明这才注意到，小莹脚上的洞洞鞋还沾着前天暴雨时的泥点。

2. 雨夜急诊室

晚上十点的急诊室永远亮如白昼。翁志明隔着玻璃看见小莹在给醉酒患者缝合，那人突然呕吐，黄绿色液体溅在她裤腿上。

她只是平静地换了副手套，像给洋娃娃梳头那样继续缝合。无影灯下，她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，像宣纸上晕开的墨。

第4次了"
什么？"
这个月第4个酒精中毒的"

更衣室的铁柜哐当响了一声。小莹把听诊器摔进柜子时，不锈钢撞出的回声在走廊荡出老远。

2.1 值班室的速溶咖啡

翁志明在值班室找到三盒喝空的速溶咖啡，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是半年前。窗台上那盆多肉不知什么时候枯死了，干瘪的叶片像皱缩的医用橡胶手套。

• 枕套上有压出来的睫毛膏印
• 充电器插头歪成了45度
• 抽屉里躺着半板被掰开的阿普唑仑

小莹突然推门进来，白大褂下摆沾着碘伏的黄色痕迹。她盯着那盆枯死的多肉看了很久，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听诊器的胶管。

3. 凌晨三点的厨房

冰箱的嗡嗡声在深夜里格外清晰。翁志明发现小莹站在灶台前煮泡面，煤气灶的蓝火苗映着她手腕上的留置针。

"患者家属今天送来锦旗..."她突然开口，筷子在锅里搅出漩涡，"说谢谢我们尽力了。"

翁志明看见料理台上摊着本《实用内科学》，翻到消化道出血那页，页边空白处画满了凌乱的圆圈。

窗外飘来栀子花的香气，混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。小莹把煮糊的泡面倒进垃圾桶时，塑料桶发出"咚"的闷响。

天快亮了，第一批早班公交正从远处传来隐约的轰鸣。翁志明把她的听诊器挂在了门后挂钩上，橡胶管终于不再拧成别扭的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