阖家团圆温情盛宴:母爱暖意时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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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老房子的桂花香总在每年霜降时节最浓。那天我蹲在厨房帮母亲择菜,她布满茧子的手突然按住我发烫的腕子:"小满,去把八仙桌搬到堂屋中间。"

阖家团圆温情盛宴:母爱暖意时刻
(阖家团圆温情盛宴:母爱暖意时刻)

  八仙桌腿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惊醒了檐下打盹的狸花猫。母亲系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,正踮脚往堂屋梁上挂红灯笼。她后颈的碎发被汗浸成深色,却仍固执地把每盏灯笼的穗子摆成对称的弧度。

  "妈,您手怎么了?"我注意到她虎口处结着暗红的血痂。母亲用围裙角抹了抹手,露出腕间蜿蜒的烫伤疤痕:"年轻时在食堂烧水壶炸过。"她转身从樟木箱底翻出个铁皮饼干盒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泛黄的病历本。

  家族聚会从黄昏开始。父亲用搪瓷缸倒满高度白酒,说这是他当年当知青时攒的"陈酿"。三叔公的旱烟杆在红木椅上磕出闷响,讲述着三十年前公社分地时,母亲带着我们姐弟四个蹲在田埂上分南瓜的往事。表姐突然指着墙角笑:"快看!那盆君子兰又开花了!"

  抢椅子游戏进行到第七轮时,我看见母亲悄悄把太奶奶留下的翡翠镯子塞进我掌心。当音乐骤停的瞬间,她正用缺了口的瓷碗给我盛着糖醋排骨,油星子溅在围裙上晕开暗黄的痕迹。二姨突然指着窗外惊呼:"快看!西边那棵老槐树结果子了!"

  暮色漫过雕花窗棂时,母亲用豁口的汤勺敲着锅沿:"该唱《常回家看看》了。"她沙哑的嗓音混着堂屋外飘来的炊烟,把"常回家看看"唱成了"常回家看看,锅里的汤凉了"。父亲突然从裤兜掏出个玻璃瓶,里面泡着去年中秋没吃完的月饼。

  当最后一片银杏叶落在我肩头,母亲正用冻得通红的手往我书包里塞烤红薯。她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病历单,日期是半年前那个暴雨夜。那天她冒雨去镇医院取药,回来时右腿裤管还沾着泥浆。

  归途的暮色里,母亲突然说:"你爸在病床上念叨,说等这次聚会完就推着轮椅来看我。"她摩挲着翡翠镯子上的裂纹,"这镯子是太奶奶出嫁时戴的,当年你爷爷用半袋苞米换的。"车轮碾过碎石路的声响中,我听见她轻声哼起年轻时在纺织厂学的苏联民歌。

  如今每当我经过老宅门槛,总能看见堂屋梁上晃动的红灯笼。母亲当年挂的穗子早已褪色,却始终保持着完美的对称。那些散落在时光褶皱里的碎片——烫伤的疤痕、糖醋排骨的油渍、翡翠镯子的裂纹——在某个不经意的黄昏,突然拼凑成完整的亲情图谱。

  这团暖意会一直在我骨血里流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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